硫酸

【地球10纳粹蝙超】染上血污的珍珠项链(革翼/霸主)

/只含有微量地球10蝙超:革翼X霸主的cp成分/

/几乎是革翼单人,霸主超出现在背景中/

/一个ooc的我设想内的革翼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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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我信仰那些真实与肮脏的……以及会留下伤痕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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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给自己到了一杯酒。

 

在过去,他们的国度仅限一隅时,那个国家出产的啤酒闻名于世,葡萄酒也别有风味。而布鲁斯·韦恩出生在新大陆,一个可口可乐、糖与咖啡因更为风行的地方,偏好难免受其影响。

 

在十二岁后,他离开故土在世界游历,品尝过各种饮料——姑且就将除水以外进入喉咙解渴的东西称为饮料,自然也包括人类的血。现在的他对一切接受良好。但事实上,无论是酒精还是咖啡因,他对这些取悦味觉与大脑的东西隐怀厌恶。因为它们会影响他的大脑,妨碍他的思考。

 

就像是现在这样。

 

“它有花香,像是玫瑰。还有一些……苹果、柠檬与柑橘的味道。”布鲁斯坐在这个小房间里的另一把椅子上,“你喜欢那些吗?”

 

他的客人没有回答。并与一般而言他能得到的那些微笑与柔声细语相反,她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冰冷,神色呈现出难言的坚硬与锋利。在布鲁斯眼里,她几乎是凝固了的,凝固成了那种合金浇筑的塑像,拥有钢铁的质感。似乎屹立不倒。

 

“我说的是花,花和果子。”布鲁斯眨了眨他的蓝眼睛,神色里有一种轻佻而天真的笑意,“我以为你们都喜欢它们。”

 

现在占主导地位的是布鲁西宝贝,那个销声匿迹十二年后再次回到世人眼前的年轻富翁。他在新大陆,血统却可上溯到一个古老的家族,那种姓氏中有‘冯’一词的。他尚且年轻,兼有雄厚财力、显赫家世与一副俊美的好皮相。这能讨到世上大多数人的喜欢,女人,也包括男人。且更为重要的,他似乎头脑空空,依靠祖荫在政府占据一个小小的职位后便不思进取,除了纸醉金迷与骄奢淫逸便不愿意体会世间更真实的一切。

 

“每个人都喜欢果子,只要它们够甜蜜。不会有人真的喜欢苦味吧?柠檬不算,它不甜,但以芬芳取胜。也许要被归类成一种花?”布鲁西宝贝天真而无知地发问,他偏了偏脑袋,视线停在他手中的酒杯上,浅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晃动,“而这个,事实上,它有些苦……”他的眼神开始空洞起来,“可它带来虚幻,像是凡人也能长出羽翅。”他空着的那只手轻飘飘地扬了起来,蓝宝石袖扣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下闪烁一道暗光,“翅膀——飞,向上飞,到神和天使那里去。在那里与一切失去的重逢。”

 

他的客人似乎是想啐他一口,想往他脸上啐出一口血沫与碎牙,但是因疼痛而麻木的面部神经不容许她做出这样一个危险的动作。最终,一句断断续续、音量微弱的诅咒出现了,“上帝永远不会保护你们……”她近乎是在低吟着咒语。

 

布鲁斯看向她,蓝眼睛里盛满了蜜糖一样的笑意,“啊……可是我们早已经有一个了啊,所以你们的那个,随便啦。”他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

 

“——让我们回到刚刚那个问题。我为我的离题感到失礼,女士。”布鲁斯晃了晃脑袋,把某一些幻影从自己脑海中摇晃出去,“我们说到哪儿了?果子——哦,还有花。你喜欢花吗?”

 

照旧的,没有回答。

 

“每个人都应该喜欢花,好看的,或者芬芳的。”布鲁斯近乎喃喃自语,他的视线扫过对面女士布满伤痕的身体,他认为这没有什么失礼的,裸露在外的皮肤由撕裂的血肉与白骨所替代,没有看见任何不该看见的东西,他使那条精致的礼服裙以及布料遮盖的一切保持完整。

 

“你知道,像您这样,身着裙装的女士,以及那些不太爱穿裙子的女士。”布鲁斯向前倾身,带着些怀念与感慨,“都应该喜欢花。我并非在刻意强调您的性别。今日,发生在您身上的一切,仅限于您的某一特定身份。”他的表情出现了些令人怜爱的茫然,“也许我该和您谈一谈火箭制造?但您今日戴着一条珍珠项链呢。”

 

那条珍珠项链挂在这位来客修长的脖颈上。珍珠,圆润的、泛出润泽光芒的珍珠,每一颗大小都几乎一样,组成一条精美的珍珠链。只是现在不可避免地沾上了血污与肉沫。

 

“我的母亲也有一条珍珠链。”他说,“像您今日佩戴的一样,也许珍珠稍微不那么一样,但都是珍珠链。那天我的父亲送了她一束花,她穿着一条裙子,黑色的,没有您这条这样好看,但也是一条裙子。那天也没有什么宴会,但她戴了一条珍珠项链。”

 

玛莎·韦恩的首饰盒内当然不止一条珍珠项链。她的那些发饰、手镯与手链、胸针或者其他乱七八糟又闪闪发亮的小玩意儿,以一种杂乱无章的方式堆积在盒子里,不管宝石与金属之间会不会互相留下划痕。她的规整留给书房里的书与文件堆,以及父亲与丈夫的勋章。

 

那是一个休息日。布鲁斯·韦恩记得很清楚。

 

休息日,一个特殊的、他的母亲从工作地点回来、而他的父亲也刚好休假的日子。布鲁斯在那天之前就完成了周末的家庭作业,所以他一整天都在他父母的陪伴下疯玩。这不是通常轻易可以遇到的,就像是生日蛋糕上点缀的樱桃或是圣诞树上的星星,奶油与蛋糕胚很多,但樱桃只有那么几颗;一整棵圣诞树挂满了彩灯,但也只有最顶端有那么一颗闪烁的星星。

 

晚上,托马斯给玛莎送了一束花。那是一束玫瑰,尚未完全开放,半含花苞,猩红的花瓣上沾着水珠,像爱神眼里含的泪。而花本身便是一簇燃烧在碧绿花梗上的火。他准备开车带全家去看电影。

 

“是新电影,好像是什么冒险故事。”布鲁斯的父亲,那位在家庭内展露着宽和与温柔的军人说,“咱们一起去看看。”

 

于是布鲁斯开始欢呼。玛莎·韦恩也换下了她惯常的打扮,那些与一个理智大于情感、生活习惯雷厉风行且偏好简洁、为事业几乎要奉献一切的女性火箭研究员联系着的打扮。她没有穿惯常的裤装与平底鞋,而是换了一条裙子,一条黑色的短裙,与上衣相衬。头发也不再盘成紧紧的可纳入防护服中的发髻,她让那些金色的鬈发蓬松起来,再在上面戴了一个装饰着蕾丝的黑色帽子。

 

她惯常光裸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

 

托马斯看着她,“你真美。”

 

不同于大多数女孩们被所爱之人夸赞后会露出的那种羞涩的、楚楚动人的神情,玛莎脸上露出一个绚丽的笑,她舒展着肩与颈,高昂起下巴,视线从眼角溜在她丈夫的脸上。像是在嗔怪她的丈夫‘你莫非现在才知道?’

 

父母们相视而笑。布鲁斯·韦恩被他们牵在中间,一只手里是他的父亲,一只手里是他的母亲。

 

“然后……那条珍珠项链被弄脏了。我只被推进隔离室一小会儿,再出来的时候,它就已经脏了。”布鲁斯回忆着,一边看着眼前这位小姐脖颈上的珍珠项链,一边回忆以前的那串,“比您现在这条脏多了,泥水、血、血污、腐烂的肉,腐蚀的肉与骨头。他们甚至不准我把那一串珍珠链找回来,‘有毒。’他们这么吓唬我,‘会让你的手都烂掉!’多么可怕。”

 

布鲁斯站起来,把酒杯搁在桌子上推远,“别谈那些了,让我来谈谈您。”

 

“对了,您的能力是什么来着?”布鲁斯把那份薄薄的文件资料拿起来,第一页是这位女士的姓名,“——加西亚小姐?或许叫您罗伯茨女士。”

 

和他在这件审讯室里耗费的过去两个小时都不一样,这位棕发女士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她又克服了,依然铁骨铮铮,依然屹立不倒。

 

“您的名字很好听。”布鲁斯说,扬了扬手上的一叠文件纸,“不是这几张废纸上写的,玛琳娜?不是说这名字不好的意思。但您的本名,玛莎,玛莎·罗伯茨。”布鲁西宝贝感叹,“多么巧合,您的名字和我母亲的名字一样。”

 

他走上前去,尽可能不那么冒犯这位女性地,以指尖挑起了那条珍珠项链,“这是您丈夫送的吗?别怪我冒犯您的隐私,可您似乎并没有将姓氏与您的丈夫关联起来。不然我就可以称呼您为戴恩夫人了,您是一位科学家的太太。崇高的身份。”

 

玛琳娜·加西亚小姐,或者称她为玛莎·罗伯茨,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话语里隐含的信息而一阵头晕目眩。这位自由斗士——无论是组织名称所带来的,还是她本身的斗争所体现的,都为自由斗士——强忍住了心中的颤栗,就像是方才强忍住疼痛一样。

 

“我不知道……”她虚弱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布鲁斯露出一个佯装气愤的表情,很难说他到底是真的愤怒,还是妄图使用这个假到不行的表情来达到什么目的,而后面这种情形一般被视作撒娇,“您闯入了我的宴会,从一位能被邀请挽着手臂跳舞的女士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玩偶人,然后想在我的宴会上面装炸弹。我才是不知道您在干什么的人。”

 

他的指尖钩住项链,向下扯。很细微的一声,串联珍珠的绳子绷断了,珍珠四散滚落,跳跃着奔向了黑暗。

 

“您想在我的宴会上杀死谁呢?”布鲁斯俯下身,语调轻柔,似乎情人间的私语,“告诉我,玩偶女(Doll Girl),你想杀死的是谁?”

 

终于,玩偶女啐了她眼前的恶魔一口。血沫和唾液一起喷到了布鲁斯韦恩的脸上。但她没有回答,因为她接下来只是咬紧了牙关。

 

“我想应该不会是我。”布鲁斯抽出了西装上衣口袋里那条一般作为装饰物的丝帕,将那些血水擦去了,他的蓝眼睛注视着眼前所谓的自由斗士,“我似乎并未与任何人结仇。”

 

像是他的脑容量不允许他继续思考这一问题,他甚至懒得回忆有多少高官、多少政要、多少跺一跺脚就能让新大陆地震一回的人物出现在他的宴会上。

 

“你们。”布鲁斯·韦恩直接给眼前所见之人的所行下定义,“你们只是想杀人,只是想看到有人死去,对不对?”

 

从另一个角度,从不属于他的角度,听到这样一句话确实是侮辱性极大的污蔑。“我所作一切为了人民——你们这些侵略者与刽子手永远不会懂!”她用某种语言,某种已经禁止使用的语言咆哮出这段话,残破的肉体与经千锤百炼的灵魂一同在咆哮:“我们为自由而战,为一切经受苦难者而战——”

 

而布鲁斯直接扼住了她的脖子,“陈词滥调。”他说,“也许里面还加了点蜜糖。”

 

“人民。”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垂着眼睛看着玩偶女,他使用着与玩偶女一样的语言,一种已经被官方禁止的语言,“谁是你们的人民?”

 

近乎是恶意的,布鲁西宝贝再次从这具皮囊之下现身,“您知道吗?”他的语调里像含着蜜糖,“我刚刚回来,从世界回来。前一阵子还去了我们的圣城——别去管了,我刚刚回到韦恩庄园。”

 

像是要为此增加说服力,布鲁斯·韦恩看着玩偶女的眼睛,“我的庄园里没有很多佣人。只有一个管家,他称自己只是管家,但其实是一名英勇的退役军人,最初只是被请求在我父母不在的时候照看一下我。我的庄园没有多少佣人。”

 

伊甸园的毒蛇在吐着信子。

 

“所以——为了一场宴会,我不得不聘请了一些厨师、一些清洁人员、一些侍应生。”他收紧了手,任由自己的手掌与袖口沾染上污血,“一些人,那些厨子不算,他们挺能赚的。我说的是那些侍应生,摆放碗碟与端盘子的人,男人和女人,可能在高级餐厅端盘子会有身好制服,但他们工作的薪水确实不高,因为谁都能干他们这一行,来这一趟算赚个外快。他们住处可能还有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和几个在上学的孩子,指望着一个或两个服务员的工资生活。”

 

毒蛇问她:“假设,假设你们真的炸了我的宴会,那些人,那些只是来端盘子的人,他们是你的人民吗?”

 

玩偶女像一条离水太久的鱼一样,因扼住脖颈的咽喉长着嘴努力汲取空气中的氧气。她大概已经听不太清眼前这条毒蛇到底在说什么,当然也没办法回答。

 

然后布鲁斯松开了手,堪称粗鲁地将玩偶女的头甩向一边。因为她的四肢关节都被钉在椅子上,所以也就没有倒下。她依然端坐着,就像一尊永远不会倒塌的雕塑。

 

“让我看看你们还干了些什么其他的。”布鲁斯重新拿起了那一叠玛琳娜·加西亚生平经历,他看了眼最后的工作地点记录,很轻很快地笑了一声,“哇哦,您,加西亚小姐,一年前整个六月到九月都在开罗国家博物馆当介绍员?所以,您是如何在工作日和您那个把自己当成炸弹的伙伴在大教堂之前装炸弹的?翘班?放假?——为了人民?”

 

“三名特别行动员与十二名警察死了。”布鲁斯·韦恩复述自己记忆中的数据,“经济损失暂且不提,三名特别行动员与十二名警察,你们说的侵略者、刽子手,邪恶政权的拥护者、暴力机构的组成人员,我便姑且认为你们会为了此等荣耀欢呼。恭喜,离和平与永无枷锁再进一步。”

 

然后是剩下的数据。

 

“以及,三名小学教师、一名导游、四十二名儿童与一名待业妇女。那名妇女护在肚皮下面的两个孩子活了过来。悲惨,那些孩子竟然在我们的自由斗士为人民而战时去参加一次班级组织的游玩。”

 

布鲁斯看着玩偶女,略带疑惑地,“那些血会让你浮起来,然后浮到和你们的上帝一样高吗?”

 

玩偶女撕心裂肺地咳着,似乎要将自己的内脏都咳出来。但眼前的男人没放过她。

 

“听着,女士,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布鲁斯靠近她,神色堪称诡秘,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前,表示此等秘密不能为他人所知,“我们的神,我的,不是你们的那个废物。我们的神,祂在天上,祂不常与凡人同乐,但有时候会降临地面。你直面过祂的眼睛吗?”

 

“……闭嘴。”玩偶女从喉咙深处挤出血与这个单词。

 

“看看你们。”什么东西在布鲁斯灰蓝色的眼里涌动,玩偶女的倒映出现在他眼底,在某个幻觉之内,那影子被撕扯、啃咬、吞噬,最终消失殆尽,“看看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什么东西敢行于地面,去诱惑众生犯下错误,却不敢直面神明?什么东西永远上不了天堂?”

 

他摆正了玩偶女的头颅,四目相对,以便玩偶女看到从他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来,女士,向魔鬼问好。”

 

然后布鲁斯转身,取出一个新的杯子,给自由斗士到了一杯白葡萄酒,“喝了它吧,女士,然后去地狱见一见你的神,顺带给您的丈夫带去我的问安。”

 

玩偶女张了张嘴,“什么?”她神色茫然。

 

“您的丈夫,女士。”布鲁斯把酒瓶放下,“达雷尔·戴恩,您不会将他都忘了吧?”

 

“……你在说谎。”玩偶女说,她显然知晓落入敌手后将要经历的事项顺序。他们,这些超能力者,被这群纳粹重视,他们经受拷打,这些恶魔妄图从他们身上榨取出真正重要的信息,所以是拷打、关押与新一轮的拷打。不会有死亡,除非谁意志不坚定让纳粹掏空了他们的脑子,“他不会背叛!不会——”

 

“当然,他是一位勇士,至少在忍耐与忠诚一途上。”布鲁斯举着酒杯对她示意,“就像您一样,玛莎·罗伯茨女士。”他强调玩偶女的真名。

 

这时候,玩偶女才真正意识到什么事发生了。

 

“你知道了……”她喃喃自语,“为什么你会清楚?”

 

“显而易见,但无可奉告。”他将酒杯送到女士的唇边,带着些许歉意,“如果您怪我浪费了时间,那我只能解释您戴了一串足够吸引我注意力的珍珠项链。”

 

现在就有一颗珍珠滚在他的脚边。

 

圆润、闪烁微光、沾着碎肉与血。

 

他从地下室走出来,去洗了一个澡。头发尚未干透,韦恩庄园便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亲爱的布鲁斯。”哥谭那位野心勃勃的市长向他问好,且亲亲热热地走上前,双手与他相握,“看到你精神不错真是太好了。”

 

布鲁斯嘟囔着:“我做了一晚上……一上午的噩梦。”

 

布鲁斯·韦恩的宴会被毁了。自这位花花公子回到哥谭以来,他就是社交界的宠儿。最近他似乎得到了伊甸园那边的什么注意,靠父祖辈的余荫或其他什么。他去了欧洲两个月,前几日刚刚回来。宴会上所有收到邀请函的人——那些高官政要、那些举足轻重的人物或者仅仅是一样出生富贵的浪荡公子哥——都来了,带着对布鲁西宝贝经历的好奇。然后警察们闯进来,宣称有炸弹出现在宴会内,于是布鲁斯·韦恩的晚宴被毁了。

 

现在,市长和韦恩在花厅落座。老管家端来点心与茶。

 

“那些恐怖分子被处理了。”市长说,“耻辱,我的耻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不能白白让我最好的朋友无端受到如此惊吓。”

 

“哇哦,真的有恐怖分子?”这无知的草包紧张兮兮地问。

 

“别担心,亲爱的布鲁斯,都解决了。”市长说,“都解决了——无一遗漏。”

 

布鲁斯挑眉看着他,蓝眼睛里闪烁着兴味的光:“真的?”

 

市长靠近他,低语,“你知道,布鲁斯,我当然会保护你的安全。在哥谭……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是在开始,也没有谁比我更欢迎你的到来。”

 

布鲁斯·韦恩快活地笑了起来。他的皮相有一种恶魔蛊惑人心的俊美,黑发蓝眼,一种无需赘述其特殊性的长相。但他笑的样子太轻佻,俊美的表象和这座金碧辉煌的庄园一样浮华,什么美丽的、闪耀光辉的东西流动在浅层。“不,是我欢迎您。还不只是您。这样说吧,阁下。”他说,“昨天,您的到来,以及您身边那位女士的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光从花厅的玻璃窗外照了进来,布鲁斯的眼睛里流着蜜糖,但当他看向天穹时,他的眼睛就如同海洋或蓝宝石。一切都在他的眼中。

 

市长看着他,有些疑惑:“什么?”

 

“她很美,但我不太希望您只看得到她的容貌,这对女士来说十分不公平。”布鲁斯竖起了食指,抵在嘴唇前,“或者您已经眼瞎心盲?”

 

“……啊,你想要什么?”沉默许久,市长问他。

 

但布鲁斯·韦恩依然在说一些其他的,“我刚刚从新拜罗伊特回来。”他描述,“新拜罗伊特,我们的圣城之一,我喜欢那个城市,毕竟佩内明德太过不近人情。”

 

市长张了张嘴,暂时还没有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暗示。

 

“他们说,上帝。”这无知的阔佬、只剩皮相与钱的草包指了指天上,“他们这么说,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然后他摇了摇头,“但我发现不是,祂只是能看见黑暗里的一切。”

 

紧接着,他微微睁大眼睛看着市长,像是在大惊小怪:“而且,他真的有一双蓝眼睛。”

 

市长看着他,咽了一口唾沫,“相当荣耀的事情……你见到了祂。”

 

“而我的历史不算很好,神学也不怎么样。”布鲁斯看向市长,他在哥谭的朋友,“所以,告诉我,朋友,圣经上是否提到过我们要和善友爱对方?”

 

“是?”迟疑着,市长回答。

 

“但神父在唱诗班豢养玩物。”布鲁斯说,“那是他们的兄弟、他们的姐妹,你说,他们怎么敢的,也许是他们的神太久没让凡人见面了,所以没人把那玩意当回事儿了。”

 

市长尴尬地笑了起来,“那是老故事了,布鲁斯——”

 

很快,他识相地闭上了嘴。政客在还未达成他们最终的目标时往往还是聪明的,还未被一些脂肪与享乐糊住脑袋。所以他感受到了,他面前的布鲁斯·韦恩,像是什么东西挣脱了一张除好看一无用处的表皮。什么东西从布鲁斯眼底爬了出来。蝙蝠生在布鲁斯·韦恩的影子里,漆黑的翼,在故事里有猩红的眼睛,以血为食。黑暗从他的眼底爬了出来。

 

“您是否还记得我们的神对我们的要求?最起码的,安全,和平。那是祂要求的。而您让一位来历不明,至少是你们眼中来历不明的恐怖分子,取上一个玛琳娜·加西亚的假名,还拥有了一份完美的人生记录。”革翼描述,“并且带她进了布鲁斯·韦恩的宴会。告诉我,我的朋友,我的兄弟,难道我们的神没有让世人皆知祂的眼睛蓝如星辰吗?”

 

他曾如任何一个信徒一样在他的神眼前低垂头颅,以祷告的方式在内心说犹大皆需下地狱。即使他的神明只是坐在他的身边,肩膀放松,神情也无甚庄严与对世人的怜悯。但于要将谁带下地狱此事之上,他向来言出必行。且表现在外慷慨地人人平等。

 

等到管家再次走进花厅,布鲁斯的下午茶时间已经结束了。布鲁斯很想帮忙收拾茶点盘,但除了笨手笨脚妨碍进度毫无用处。

 

“现在不要讨好您的管家,少爷。”

 

老管家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那具尸体。

 

“您最应该做的是去思考怎样处理您弄出来的这些巨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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